close

每隔兩三天就會點開我的最愛裡那兩支手錶來欣賞一下...
一開始的心態是...就算買不下手...可以天天看它的圖...我也很開心...
可是昨天...網頁一開...差點沒嚇死...
前幾天才4280元的錶...居然馬上飆到5040元...
是怎樣...XD...直接要讓我死心就是了...
其實手錶這種東西...有時真的只是方便看時間而已...
只不過想說難得一個廿五歲生日...想開始幫自己挑個生日禮物...
4280元我已經買不下手了...現在真的要直接從我腦袋槌下去嗎...ㄎㄎ
不過現在想想也好...看到這個價錢...自己就冷靜下來了...
只不過是支手錶嘛...我手上這支399也戴很久了啊...
好用又耐操...還是繼續戴下去好了...
反正目前又沒壞...如果買新的...
難道舊的就要放在抽屜裡等沒電嗎...
而且手錶還是看現場的比較好啦...
真的要去門市看過才知道質感...
要戴過才知道感覺適不適合自己...

踩煞車踩煞車...

人就是這樣...
有時心裡萌生一個念頭...
只要當時旁邊有人幫你踩住煞車...
一念之間...就會馬上改觀...

有幾個朋友都認同...
出門在外...身上的行頭...就是門面...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其實...這話也不失道理...不能說這句話不對...也不能說這種人拜金...
這社會就是這樣...有錢的人錢滾錢...越滾越多...放著生利息或投資照樣滾...
但是有些家庭...連下一餐在哪裡都有問題了...哪會管那些身分地位...
現在的經濟這麼不景氣...想想當然還是求溫飽比較重要...
不過自己身旁看到很多類型的朋友...還真的是物以類聚...

出生在富裕家庭的人...朋友群幾乎都是富裕的...出手闊綽動則上萬...
出生在小康家庭的人...朋友群大多也都是家境小康...常為了買到百貨公司的週年慶而趨之若鶩...
出生在較貧苦家庭的人...有時自己都顧不飽了...就比較少跟朋友應酬...

至於黃小鴨的窩...應該算是小康吧...
至少從小在衣食無虞的環境下長大...
雖然沒有金山銀山任我花...吃的也不是鮑魚龍蝦等山珍海味...
但至少我的家庭讓我吃得好.睡得暖...不愁吃也不愁穿...
比起很多家庭...已經好過很多了...做人真的要感恩惜福...
想起了國中課本裡的一篇文章...<陳之藩-謝天>
想感謝的人太多...不如就謝天吧...

附註:(寫完後看一遍的心情)
奇怪...明明是個手錶忽然間漲價的有感而發...
居然扯到陳之藩的謝天來了...
黃小鴨...你何時這麼會唬爛...
考試有這麼厲害就好了...XD



謝天

    常到外國朋友家吃飯。當蠟燭燃起,菜餚布好,客主就位,總是主人家的小男孩或小女孩舉起小手,低頭感謝上天的賜予,並歡迎客人的到來。

    我剛一到美時,常鬧得尷尬。因為在國內養成的習慣,還沒有坐好,就開動了。

    以後凡到朋友家吃飯時,總是先囑咐自己,今天不要忘了,可別太快開動啊!幾年來,我已變得很習慣了。但我一直認為只是一種不同的風俗儀式,在我這方面看來,忘或不忘,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前年有一次,我又是到一家去吃飯。而這次卻是由主人家的祖母謝飯。她雪白的頭髮,顫抖的聲音,在搖曳的燭光下,使我想起兒時的祖母。那天晚上,我忽然覺得我平靜如水的情感翻起滔天巨浪來。

    在小時候,每當冬夜,我們一大家人圍域個大圓桌吃飯。我總是坐在祖母身旁,祖母總是摸著我的頭說;「老天爺賞我們家飽飯吃,記住,飯碗裏一粒米都不許剩,要是糟蹋糧食,老天爺就不給咱們飯了。」

    剛上小學的我,正念打倒偶像,破除迷信,我的學校就是從前的關帝廟,我的書桌就是供桌。我曾給周倉畫上眼鏡,給關平戴上鬍子,祖母的話,老天爺也者,我覺得是既多餘,又落伍的。

    不過,我卻很尊敬我的祖父母,因為這飯確實是他們掙的,這家確實是他們立的。

    我感謝面前的祖父母,不必感謝渺茫的老天爺。

    這種想法並未因年紀長大而有任何改變。多少年,就在這種哲學中過去了。

    我在這個外國家庭晚飯後,由於這位外國老太太,我想起我的兒時;由於我的兒時,我想起一串很奇怪的現象。

    祖父每年在「風裏雨裏的咬牙」,祖母每年在「茶裏飯裏的自苦」,他們明明知道要滴下眉毛上的汗珠,才能撿起田中的麥穗,而為什麼要謝天?我明明是個小孩子,混吃混玩,而我為什麼卻不感謝老天爺?

    這種奇怪的心理狀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謎。

    一直到前年,我在普林斯頓,瀏覽愛因斯坦的《我所看見的世界》,得到了新的領悟。

    這是一本非科學性的文集,專載些愛因斯坦在紀念會上啦、在歡迎會上啦、在朋友的葬禮中,他所發表的談話。

    我在讀這本書時忽然發現愛因斯坦想盡量給聽眾一個印象:即他的貢獻不是源於甲,就是由於乙,而與愛因斯坦本人不太相干似的。

    就連那篇亙古以來嶄新獨創的狹義相對論,並無參考可引,卻在最後天外飛來一筆,「感謝同事朋友貝索的時相討論。」

    其他的文章,比如奮鬥苦思了十幾年的廣義相對論,數學部分推給了昔年好友的合作;這種謙抑,這種不居功,科學史中是少見的。

    我就想,如此大功而竟不居,為什麼?像愛因斯坦之於相對論,像我祖母之於我家。

    幾年來自己的奔波,作了一些研究,寫了幾篇學術文章,真正做了一些小貢獻以後,才有了一種新的覺悟:即是無論什麼事,得之於人者太多,出之於己者太少。

    因為需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就感謝天罷。無論什麼事,不是需要先人的遺愛與遺產,即是需要眾人的支持與合作,還要等候機會的到來。越是真正做過一點事,越是感覺自己的貢獻之渺小。

    於是,創業的人,都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上天,而敗家的人卻無時不想到自己。

    介之推不言祿,祿亦弗及。這是我們中國的一個最完美的人格所構成的一個最完美的故事。介之推為什麼不言祿,因為他覺得貪天之功以為己力,是君子所不屑為,也是君子所不應為的。

    愛因斯坦剛到普林斯頓時,主任與他商量報酬問題,他說五千。主任說:「給你五千,如何給一個大學畢業生呢?還是算一萬五千元罷!」這不是外國的介之推嗎?

    為什麼介之推與愛因斯坦專幹這類傻事?立過大功,而不居功若此。他們知道作事與立功,得之於眾人合作者多,得之於自己逞能者少。於是很自然的產生一種感謝眾人、感謝上天的感覺。

    我們回頭想一想,五六十年來的中國比我七八歲時的思想能強幾何!史家如果寫這五六十年來的我國歷史時,一定命名為狂妄而幼稚,無法與無天的時代。

    無論哪一行、哪一界,多是自吹自擂,自欺自騙。日子長了,連自己也信以為真了,而大禍至矣。

    因為沒有做任何真正的事,沒有建任何真正的功,自然而然不會有謝天的感覺。

    哲學家們知道這個症候最為可怕,所以造出許多知好知歹的人物與故事來。

    有一個人問一位文學家,我記得是雨果罷,「如果世界上的書全需要燒掉,而只許留一本,應留什麼?」雨果毫不猶豫的說:「只留〈約伯記〉。」約伯是《聖經》裏面的介之推,富亦謝天,貧亦謝天,病亦謝天,苦亦謝天。

    我們的思想界尚在混沌幼稚時期,需要約伯的精神,需要介之推的覺悟。這個覺悟即是:一粥一飯,半絲半縷,都是多少年、多少人的血汗結晶。感謝之情,無由表達,還是謝天罷。


一九六一年除夕於曼城
本文摘錄自《在春風裏》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eetyouduck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